我只记得那一天我匆匆忙忙驾着休旅车驾到学校去,然后上车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孔,每一次她一上我的车,我都以为她会开后座的门,结果幸好她已经开始习惯坐前座,也逐渐爱上前座的特权。
接着,她喃喃地向我借一段时间,然后她就开始大哭。我愣了一顿,然后把音乐调小,默默握着方向盘,脑里不断盘旋着该怎么安慰她,同时也在揣测她抽噎的理由。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她不会做考卷而惭愧不已然后以致哭泣来发泄内心的不平,结果她竟告诉我,她离开校园了,她就再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汇了。
我又再次为她异常的回应顿了一下,然后心绪附和。
不是吗?
我比她前一天早考完高中评估考试,那一天,我和Mae Jane和宝仪在校园里呐喊了几秒。我们的兴奋因青春基因而沸腾,我们的疯狂的呐喊因压力所逼迫,我们的释放因那千斤重的书本曾经压在我们背脊上,我们心情因被种种约束,而这时被自由了雀跃。
然而,我们却忘了当我们手上不断领取老天爷免费赠送的糖果时,我们的口袋却因为饱满了而必须丢掉那些已变成回忆片段的巧克力。而,那些巧克力已经碎得不堪,还过了期。
是不是因为我们都离开我们曾经拥有的共同点,所以我们再也不需要对彼此客气?所以我们不必再为任何人寻觅理由?所以我们也不必再为谁再为谁妥协谁?所以我们再也不必牺牲己,完成大我?所以我们再也不要求自己喜欢你我他?所以我们也不必再费神讨厌他我你?所以我们再也必要勉强我们再有任何的交汇?
好像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怎么都变成了什么都不是,毫无价值。
那些巧克力,碎得不堪,保留了可能还觉得碍位,丢掉了觉得可惜。在取舍哪方面,我该取还是舍?若取了,别人都不稀罕那一些些了,那你取了,还有什么意义?若弃了,当我需要来缅怀的时候,我又找得狼狈不已。
我们称那些为顾名思义的痛苦,当我们长大了,我们是不是没那么再去计较那痛苦的层次?我们忘了那天真无邪痛苦的滋味,蓦回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卸下校服套装,褪了黑色发素,大家迫不及待赶上社会火车,剩下的,怎么又是剩下自己在回忆隧道徘徊?
我不急着结束我的人生,我不急着走上18大道,我还是17只要我还没生日,我还在后台筹备着,
因为我不像幸福的小孩,所有一切都是父母安排,父母意见,父母劳心,父母关照,父母决定。我只是觉得要过18通关,是要靠自己来安排,自行收纳意见,自己烦恼自劳心,自己关照自己,而且是时候来关照父母,自己决定任何大小,因为那是学习负责任的一段过程。
我不是那种17。
或许别人已经不稀罕你在说什么屁回忆了,可是我还是坚持牢牢抓紧该属于我们的我们。